傩面

肖江虹创作的中篇小说

《傩面》是肖江虹创作的中篇小说，首发于《人民文学》2016年第9期。

内容简介

《傩面》用小说的形式记录了贵州大山里的历史遗存，神秘而愚顽的传奇技艺。傩村最后一个傩面师生命最后的时光也是傩面技艺最后留存的时光。秦安顺作为雕刻傩戏面具的传人和傩村的引路灵童，在今人与先祖、生者与逝者之间搭建了一座灵魂往复的桥梁。而绝症患者颜素容从城返乡，是以反传统见证者出现，目睹秦安顺之死，写出传统文化的断裂。

人物介绍

秦安顺

傩村、傩戏、傩面，这些元素几乎涵盖了秦安顺的一生，他相信这些先辈传承下来的物事总是生活的必需品，少一不可。在秦安顺的所构建的世界里，自然洒脱随性是主旋律。他坚信在填饱肚皮之外，还有一些触碰不到的神灵。傩神附体让秦安顺在傩面的帮助下见证了父母的一生，从父母的相识、婚姻、生育、平凡经历到死亡。通过这一系列的回忆，秦安顺亦平静思考着自己即将来临的死亡。他的世界里，信仰一直书写着对乡村的坚守，以及表露出对傩村文化来自骨子里的认同。

颜素容

一纸病危通知书，让颜素容这个进城的山妹子想起了千里之外大山中自己的那个家，试图“落叶归根”。但进城打工染上不齿疾病的她，回村后看着凋敝贫穷落后的村子，将这一切视为仇恨载体，恶语相向，企图用这种格格不入的姿态和粗鄙不堪的语言将她与傩村隔离开去，也使她成为众矢之的，任傩村将她吞没。在与秦安顺的交谈中，颜素容鄙视与“傩”有关的所有元素，她甚至毫无道德底线地攻击秦安顺和他的“傩世界”。经过颜素容数次无心无肺的折腾，她发现在这寸傩村土地上，只有秦安顺能够和她认真讲话。以至于颜素容把她的秘密告诉了秦安顺——她活不久了，希望秦安顺能为她唱个延寿傩，把求生的最后一线希望寄托在她原本不信的“傩”上。

作品鉴赏

《傩面》中，大山深处的年轻女子颜素容进入繁华省城之后，就在花花世界里迷失了自我，全身心投入捞物质忽视了其余。而当她得知自己身患绝症，却选择回到大山的怀抱以期“叶落归根”。在颜素容到家“等死”的这段日子里，她貌似冷傲猖狂的表象下掩藏着打断骨头抽去筋的虚弱和焦虑，更甚者被“等死”的悲伤与绝望攫住。她寻机自绝于人世，想结束这不堪忍受的悲绝；她留恋人世暗自采集草药煎熬，拿出巨款“唱延寿傩”试图医治绝症来挽留生命。“身后有余忘缩手，眼前无路想回头”为时已晚，她大把地花钱给母亲治病，她带秦安顺进省城满足他最后的心愿，这不仅是她求得心灵的安慰，更是她价值观人生观的转向。这条线索侧写，采取了海明威的“冰山说”的艺术手法，引发读者联想“水下”广阔的现实空间，根据各自的生活经历进行二次创作。

小说另一条线索是正写，以山村傩师秦安顺的视角展现了老一辈人的生活方式和精神状态。小说以现场进行时叙述了德平祖的安葬傩和颜素容的延寿傩，同时又以傩神附体魔幻式的穿插回忆了父辈、自己的人生片段，连接成一个完整的生命过程：出生、成长、婚恋嫁娶、生儿育女、病老死葬，每一个节骨眼上都由傩神（戏）守候。傩师秦安顺就是专伺人员，依据婚丧嫁娶不同的事由不同的场景，因地制宜地戴上匹配的傩面、念唱匹配的词曲。这不仅是寂静深山里难得热闹与乐呵，更是一种文化传承仪式。肖江虹选取傩师的这一视角叙述文本，创造了中国式的巫神魔幻叙事，既有陌生感又消弭了舶来品的“生硬硌人”，给人以宾服的可信度。

作者将颜素容和秦安顺分头表述，两条线索齐头并进，时而各行其是，时而水乳交融。两种文化、两种价值观、两种生活方式相互交汇碰撞，在碰撞交融中传达出“让世道萌动着先人往生以及命将归处的活生生的灵迹，在有无怕惧、傩面还是脸壳子的选择中，秦安顺、颜素容决然地承担人间情义和文化精神的传续。”然而最后一位傩师仙逝，已人去物毁；醒悟的颜素容火堆中抢出“伏羲傩面”，可她已确诊为“叶落归根”的人，这暗示着文化精神的传承悬置在断崖上，蕴含着深远的悲剧意识：历史的吊诡与人性的灰暗，令人警醒忧思。

作品影响

荣誉表彰

2017年，《傩面》获得第二届华语青年作家奖“小说奖”主奖。

2018年，《傩面》获得第七届鲁迅文学奖“中篇小说奖”。

衍生作品

2020年，《傩面》被改编为同名电影《傩面》，该片由演张习明执导、宋培伦与周楚濋主演。

作品评价

肖江虹的《傩面》丰厚饱满，深怀乡愁。在归来的游子和最后的傩面师之间，展开“变”与“不变”的对话，表达着对生命安居的诗意想象。“返乡”这一空间性的时代主题由此获得永恒往复的时间维度。（第七届鲁迅文学奖授奖辞）

《傩面》采用民俗叙事路径，记述了最后一个傩面师之死，反映了贵州边地独特的文化民俗景观和传统崩塌过程中的世道人心。作家采用魔幻现实主义手法让时间流转，使先人的往生与现实的关照完美融合，达到了珍视生命而又溢出现实的艺术效果。（华语青年作家奖组委会评语）

林语堂曾提到小说的某一功能，是“对习焉不察的日常的警告”，肖江虹的《傩面》就包含了这种警告。然而他的警告是柔和而温暖的，并不刻意露出尖锐和寒光。它在挽留我们匆忙的脚步，用故事的方式让我们回望那些渐渐远去的艺术中所有的“伟大的想象力和诚挚的包容心”。（《娄底日报》评）

作者简介

肖江虹，70后作家，贵州修文人，贵州省文联副主席，中国作家协会会员，贵州文学院签约作家，鲁迅文学院第十五届高研班学员。其主要作品有《向日葵》《傩面》《蛊镇》《悬棺》等，曾获鲁迅文学奖、人民文学奖、小说选刊年度奖、贵州省政府文艺奖等奖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