姐姐的丛林

笛安著中篇小说

《姐姐的丛林》是作家笛安创作的中篇小说，发表于杂志《收获》2003年第6期。

内容简介

安琪与北琪是一对姐妹，无论是样貌还是天赋，安琪都比姐姐北琪更为出色，因此父母对她们的评价与要求截然不同。但北琪的命运轨迹因父亲的博士招生资格而发生了扭转：母亲想借此机会撮合她与学生谭斐的婚事，却从没有考虑过北琪心中的感受。谭斐也有意通过和北琪恋爱来达到目的。妈妈将妹妹绢姨接回家中，绢姨的到来，让北琪陷入了对她的迷恋中。当安琪爱上谭斐时，妈妈的劝慰是直接而又冷酷的，她希望安琪放弃谭斐。同时，谭斐的努力用功，加上用婚姻作为赌注也战胜不了有天分的江恒。最终，北琪选择离开家，到贵州当一名教师，去寻找人生真正的意义。谭斐去了南方做生意，安琪落榜美术生考试远去法国。

创作背景

笛安写道，她创作《姐姐的丛林》时19岁，有一种非常真诚的属于小朋友的愤怒，觉得这个世界怎么这么不公平，她就想写一个故事去表达这种不公平，于是她写了一个家庭的内部，姐妹两个人，一样的爸爸妈妈，一样的成长背景跟资源，但是生活对于这两个孩子来说也是完全不一样的，因为妹妹聪明一点，而且妹妹长得比姐姐好看，就造成非常大的差别，包括父母对这两个孩子一样的爱，但对这两个孩子的期待截然不同，在这个世界上最心疼姐姐的人，是这个在外人眼里占尽优越的小妹妹，这些都是她想象出来的。

人物介绍

林北琪：北琪无论就相貌还是天赋而言，毫无疑问非常平凡。她安静内敛，成绩中游，即便努力了也达不到好的成绩，即便是有喜欢的人也没胆量说出自己的心情。如果就这个样子一直过下去也就好了，可偏偏相生相伴的妹妹样样都比自己优秀，北琪的痛苦不能用言语来倾诉，一直以来，她的内心都很自卑。她只能将喜怒无常和不苟言笑当成自己的保护色，用以抵御那些有意无意的伤害，比如父母对妹妹的偏心。北琪身上也永远缺少着一种主动的能力，她永远是被动的。不管是面对妹妹同学的追求也好，还是面对父母给自己物色的结婚对象也罢，北琪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。

林安琪：安琪漂亮伶俐，对绘画有独特的体悟，并把绘画作为排解成长喜怒哀乐的途径，这种艺术天赋也赋予她对生活真相的敏锐洞察力，当爸爸的学生——一名英俊的研究生谭斐出现，一下拨动了青涩少女的心弦。安琪生活在家境殷实的知识分子家庭，从小不仅有父母的欣赏与呵护，还有姐姐的陪伴与保护，然而绢姨的到来在原本平静的家庭生活之上掀起涟漪，透过这些涟漪，安琪早熟地洞悉到家人们的秘密和成人世界的法则，为了保守秘密、反抗法则，少女陷入了无法言说的精神困境。

谭斐：林北琪少女时期的暗恋对象。谭斐非常热爱文学，也一直想在学术的道路上做出成绩。为了这个理想他也在不断的努力，终于考取了硕士研究生。他一直希望自己可以继续深造读博，在申请读博的过程中，他遇到了竞争对手江恒——一个太过天才的学生。他发现人和人的天分确实存在差别，也发现了自己确实不适合做学术。最后他选择了去南方城市工作，在工作中去开拓新的一方天地。

作品鉴赏

作品主题

小说讲述了一个家庭的故事，并选择少女的视角进行叙述，通过姐姐与妹妹不同的命运走向，写出成长的困惑与疼痛。小说中，母亲在以爱的名义安排了孩子的人生，却没有考虑过安琪与北琪的感受。这一事实在安琪视角下的讲述表现了一个怪异又荒谬的现实。同时，与北琪安琪相对的人物是学生谭斐、江恒。谭斐的努力用功战胜不了具有天分的江恒。他们的结局正像小说里写的，“这个世界的确存在某些规则。要想打破它。除非你有绢姨的美丽，妈妈那样的聪明，江恒那样的挥霍，总之你不能只有体温。可是我真高兴我们都反抗过了”。笛安用故事人物的选择与命运表达她对世界的“愤怒”。这种愤怒并非来自生活中具体的事，而是由于青春期的困惑。这使得笛安急于寻找一种表达方式去阐明此类情绪，在这困惑中，一种新的感知经验便产生了，即个体与生活的疏离以及人在世界中的割裂。因此，作者这一则抽象的情感衍化为人物宿命般的选择朝向，安琪爱上谭斐，绢姨爱上江恒，北琪爱上绢姨等。他们的爱情最后无疾而终，这既是人物本身的“不可知”，同样也代表着作者自己的“未知”。

笛安表现“逃离”主题的小说中，不和谐的家庭环境也是小说人物逃离的重要原因。《姐姐的丛林》里看似温馨的家庭实则潜伏着重重危机，父亲和娟姨的暧昧关系，父母之间无形的较量把女儿的幸福变成了角力的筹码。笛安的对家庭关系深刻洞察，揭示出家庭成员内部错综复杂的关系和家庭中存在的种种矛盾，这些问题都给家庭中年轻一代带来巨大的压力和伤害，为年轻一代的逃离埋下了伏笔。小说中，姐姐林北琪资质普通性格内敛，妹妹林安琪才气过人乖张恣肆，父母看似一视同仁，却在日常生活里透露出对两人的不同态度，“北琪，你是个好孩子。妈妈还真担心过你不会清醒呢。她（安琪）是艺术家，她可以离经叛道，但你不行”，关怀的话语背后是对安琪的偏爱和对北琪肆无忌惮的伤害。在女儿们的感情问题上，父母不顾北琪对谭斐的无感和安琪对谭斐的迷恋，极力撮合谭斐和北琪在一起，并给出了冠冕堂皇的理由，“谭斐呢，是个不错的年轻人，所以我们很希望他跟你姐姐……但是你，妈妈知道将来安琪的丈夫是个优秀的男人，而不仅仅是‘不错’而已”。父母看似妥帖的行为并没有带给北琪家的温暖，北琪的感受和需求一直被忽略，因而北琪逃进了对小姨的迷恋中，并最终逃离了家，去寻找人生的意义。

艺术特色

在写作初期，笛安在小说中融入了“戏中戏”的结构雏形。在《姐姐的丛林》中，女主角安琪的画作贯穿于故事始终，画作色彩的变化昭示着人物的情感走向，画作的内容则展现了人物的精神困境与内心感受。因此，安琪的画和安琪的生活形成了一“虚”一“实”的对照关系。笛安着重描写了安琪的三部作品《将进酒》《空调和熊》和《背叛》，这三个作品随着安琪青春期的三个重要节点依次出现。如果我们把笛安对安琪画作的描写连缀起来，就可以将“画”看成隐藏在小说内部中的“戏”，与故事情节和小说人物了互相补充、双向丰富。

小说题目《姐姐的丛林》暗喻因为成长中的缺憾和伤害造成的孤独自闭，让姐姐北琪将自己的生活变成了一片遮天蔽日宽广无边的丛林，北琪迷失在自己的丛林里。其实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生活十全十美，这本是一种天性。但人生的历程始终是得失相随，难有完美无缺的人生，面对生活中的荆棘丛生，每个人都应该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。孤独自闭的心理是人性中的弱态，当遭遇挫折后，迷失在自己的丛林中时，唯有靠自己去开辟才是真正的出路。

作品评价

作家张怡微：《姐姐的丛林》看似是以姐姐为中心，本质上却用了妹妹的眼睛看世界，这是笛安擅长的叙事魔术。既然是“丛林”仿佛暗示了姐姐的人生应该有披荆斩棘的风险，殊不知母亲替两个女儿的职能做了冷酷的区分：“安琪……你的一生不可能被圈在一个城市里。”被设定为需要披荆斩棘的却是妹妹，姐姐最终成为了一位乡村教师。小说的最后写道：“这个世界的确存在某些规则……可是我真高兴我们都反抗过了。”爱情的无疾而终和期望的落空背后，是年轻人所做过的不甘受困的努力。笛安擅于设置这些相互替代、彼此镜相、声东击西的叙述方式，以带领读者曲曲折折地领会她看似童真的叙事语言背后的潜流。

作者简介

笛安，1983年8月2日出生于山西太原，当代作家，曾任《文艺风赏》杂志主编。2003年，首篇小说《姐姐的丛林》发表于《收获》。2005年，因长篇处女作《告别天堂》而崭露头角。2010年，获第八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“最具潜力新人奖”。2018年，凭借小说《景恒街》获人民文学奖长篇小说奖。已出版作品：《告别天堂》《芙蓉如面柳如眉》《西决》《东霓》《南音》《妩媚航班》《南方有令秧》《景恒街》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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