糜骨之壤

奥尔加·托卡尔丘克创作的长篇小说

《糜骨之壤》是波兰作家奥尔加·托卡尔丘克创作的长篇悬疑小说，首次出版于2009年。

内容简介

在波兰边境被大雪覆盖的山林里，隐居着身患疾病的老妇人雅尼娜，她热衷动物保护。有一天，雅尼娜的邻居“大脚”被小鹿骨头卡住喉咙，死在家里，雅尼娜赶到案发现场时，外面的雪地里还站着几只小鹿；紧接着，当地的警察局长被发现死在了一口井里，旁边的雪地里还留下了大量鹿蹄印；警察局长死后的一个月，狐狸养殖场场长福南特沙克也神秘死亡。种种细节和迹象似乎都表面，这是一场“动物连环复仇杀人案”。循着雅尼娜对三位死者生前的回顾，和对他们死亡过程的推测，当地山林里过度捕猎、非法狩猎的事情也逐渐浮出水面。

作品目录

创作背景

《糜骨之壤》的故事基于奥尔加·托卡尔丘克隐居山林的经历。她养了两只狗，后来狗不见了，她到处寻找也找不到。她从当地人口中得知有一些猎人喝醉酒之后会肆意屠杀动物。这件事让她震惊，在她脑海中酝酿了很多年。后来，她成为了奉行要为动物声张权利的政治主义者、环保主义者、生态主义者，所以根据自己的真实经历创作了该书。英国诗人威廉·布莱克的诗歌也是本书中的重要构成元素。小说标题就是布莱克的诗句“让你的犁头碾过死人的尸骨”。（意译为“糜骨之壤”）

人物介绍

雅尼娜·杜斯泽科（Janina Duszejko）

小说主角。雅尼娜住在波兰边境被大雪覆盖的山林普瓦斯科维什，在当地小学担任英语教师，身患疾病，精通占星术、喜欢威廉·布莱克的诗歌，热衷动物保护，喜欢起绰号，重视愤怒或负面情绪。称她养的狗为“小姑娘”，狐狸是“领事”，愿意为了它们而行动。但是老妇人并没有过上离群索居的生活，村庄里有人口流动，她也会收看电视关注外界生活。与其说她的世界古怪、与外界格格不入，不如说她看见、理解外界的方式异于常人。她在村庄里度日，感受到整体的真相，她厨房的内部就是世界中心，村庄黑白景致则呈现出世界本质。老妇人从身体出发，寻求情绪起伏、身体感受与自然气象的关系。她喜欢看气压图，认为其中的变化能够解释她突然某天感到的悲伤或者膝盖疼痛，她坚信秩序一定存在，秩序由恒星和行星建立，天空就是人间生活的模板。

大脚死亡后，她到访警察局，依据是星座理论和动物复仇说出自己的猜测，引发警方反感。但实际上她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，用冰来杀人。她从根本上怀疑他人，敌对他人，认为她的邻居扰乱自然秩序，所以她有权替天行道。她进行的是生态女权主义的起义，针对父权制权力结构。女主角的愤怒很大程度上由疾病引起。小说中暗示她患红斑狼疮。

作品鉴赏

在《糜骨之壤》中，托卡尔丘克回归了相对传统的叙事方式，不再碎片化地呈现她的故事，而是在一个“动物复仇案”的外壳下，时而幽默讽刺、时而惊心动魄，又时时迸发智慧光芒，洞穿着生命的真相，并深刻揭示出人并非万物的主宰或中心。托卡尔丘克对于人类行为、人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傲慢的反思，在她的作品中是有着一脉相承的脉络的。《糜骨之壤》则通过更真实的、血淋淋的案件，反思人与动物的对立关系。

《糜骨之壤》有几个层次，一个是小说固有的自然性层次：一个故事，一些生活细节以及人际关系，主要人物与次要人物的关系，动物保护的主题，她与警察局长之间的对峙等；另外一个层次是类似于百科全书式的的典故与影射的层次。英国诗人威廉·布莱克的诗歌也是中的重要构成元素。布莱克的诗歌也贯穿于小说全篇。小说中的沼泽地，雾霾等意象，也可以在布莱克的《天真与经验之歌》里找到影子。作者学习了布莱克的创作方法，一是反讽世俗，二是通过想象力带动思考。她在小说里布下弥天大局，引诱读者进来。托卡尔丘克和威廉·布莱克最大的共通点是“在灵魂与精神层面回溯到了前苏格拉底的时代”，“只有在前苏格拉底的时代，在没有确定‘我’、没有确定‘理性’之前，人才相信人与动物、与植物、与空气、与水之间是有联系的， ‘灵’可以在所有的万物之间流转。”

《糜骨之壤》将宇宙星辰的秩序体现为占星学。小说中老妇人喜欢研究占星学，以占星学分析时代、事件和所见到的人。一方面，星盘是天空印在个人生命上的印记，就像信封带有邮戳一样；另一方面，这种印记又像是某种形式上的太空监禁，就像罪犯在监狱中的纹身编号，意味着个人无法成为别人，有着无法逃避的命运。这与人们相信的个人具有改造自身的能力、可以成为任何想成为的人的想法是完全相悖的。小说中的星盘或占星不止是混沌诗意的象征，更是明确的信念与思维方式，它相信世界的秩序和整体的联系，相信微小的物件可以直通最广袤的宇宙，相信老妇人的白发里的细胞有着宇宙起源的记忆，个人并没有对世界为所欲为的权威和能力，正是这样的思维方式，而并非统计的、科学的方法（老妇人在小说中说并不喜欢以统计学来论证占星的准确）才能接近那个被“改造”和“进步”遮蔽的世界。

对老妇人来说，文明上的“进步”是建立在对动物的残忍和杀戮之上的，她愤怒地向警察控诉，但没有人听进去她的话，甚至连神父都为杀戮正名，因为狩猎动物可以改善当地的经费状况。这激起了老妇人的愤怒。关于真相的智慧很难渗透进“平庸的心灵”，这是小说反复书写的重点。老妇人的言行之所以看起来顽固又古怪，只是因为她持续地进行着与“平庸心灵”的抗争。世间的那些权威，警察局长、企业家和神父尤其让她生气。托卡尔丘克写道，“平庸的心灵”隔绝了真相，成为了人们内心中的监狱，讽刺的是，正因为这样的心灵能够过滤痛苦的信息，所以支持着人们继续生存下去。

作品影响

2017年，《糜骨之壤》被改编成电影，该电影被提名第67届柏林国际电影节“最佳影片-金熊奖”。

出版信息

作者简介

奥尔加·托卡尔丘克（Olga Tokarczuk），1962年出生在波兰绿山城苏莱霍夫，波兰女作家。代表作有《太古和其他的时间》《世界坟墓中的安娜·尹》《白天的房子，夜晚的房子》等近20部作品。奥尔加·托卡尔丘克饮誉波兰文坛多年，在波兰文学界的地位举足轻重。2019年，获得诺贝尔文学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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