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指传记

王飞创作的小随笔

《五指传记》系80后作家王飞的一篇小随笔。文章借五指的“传记”,表达作者对事对物的独到见解,颇有托物言志之意。

作品简介
文分六段,总说一段,五指各自一段。
原文
《五指传记》
诸君伸手,不论左右,以搬指数数之序,可定第一至五指。
第一指最为粗壮,故名大拇指,第五指最为细小,故名小拇指。第三指居中,故名中指,第二指,取食所必须,故名食指。此四指皆有名,独第四指无名,故名之无名指。五指之中,中指最长,食指最活络,而无名指最不活络。
五指同伸,则与手心连为掌;同屈,则聚手心抱成拳。盖指如人也,相异相殊,方能相辅相成矣。
人有双手,双手十指,十指连心,浑然天成,故左手握右手不觉异。然日日用手,时时见指,岂悉知五指之事?
五指非人,何来传记?且听传者娓娓道来。
大拇指,又名拇指、大指。
身为五指老大,拇指个头虽小,却志向不怂。心宽体胖,气度不凡,令人面而起敬,望而怯威。何敢小觑。足见其气场之强,排五指之首,余下四指莫不服也。
众所周知,竖起拇指,为由衷赞许,等同很好很强之意。若倒竖,则取反意。或与伊朗等国风俗相悖。伊国竖拇指为挑衅之意,非礼貌行止。国人自然从国俗。若入他乡,当随他乡俗也。
既是老大,难免与权力瓜葛。若行走江湖,置身武林,帮派林立。其掌门、帮主往往以玉扳指为权力交接信物。多少旗下子弟为玉扳指移位一已拇指,明争暗斗,以至不惜大动干戈,血流成河,伤及无辜。皆因拇指而成悲。
拇指已然变身权力代名词。何为权力?话语即执行也。以暴力为后盾,以威信为羽翼。翻开二十六史,朝代更替,无不因拇指而动。古今又有多少人,遇拇指而不动容?其一指魅力在于此也。
一部浩瀚二十六史,不过一部拇指传记史。
小拇指记
小拇指,又名小指、尾指。
还记得那句久传不衰的童谣么?“拉勾上吊,一百年不许变……”这句童谣离不开一个经典动作——小指拉勾。而这些却流传着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。
几百年或者上千年前吧,一位貌美如花的公主,在背后伸出自己的小指。对面的五位男子,谁能心有灵犀与公主伸出同一指,便可与公主喜结连理。
不巧的是,此时国乱,他奉命出征。临别之际,两人勾小指约定再会。
然而转眼十年过去,他未归来。旁人规劝公主再嫁。公主推辞再三不过,便答应面向全国征婚。应征者无不伸出小指,公主也伸出小指,却没人能领会小指之意。
直到一遮面乞丐应征,公主一视同仁接见。岂料乞丐主动勾公主小指。公主方知乞丐就是他。
原来他在凯旋路上遇害,乞丐只是他的灵魂。因不忘当年勾指之诺,特来化身与公主再会。并传达公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。公主含泪答应。
次日,乞丐不知去向,公主虽然悲恸,却信守诺言,活了下去……
于是一段勾小指的故事便在坊间流传开来。
小指拉勾的承诺,在小孩心目中的份量不容小视。小孩且如此,大人更何堪。诺字千金也千斤,担不起就不许,许不起就不说。
中指,因其位置、形状、长度,机缘之中与艾菲尔铁塔象征相同。所以世界很多地方,尤其西方,竖中指意味严重侮辱或挑逗女性等,影响极坏。
相传这一动作最早出现在英法百年战争期间。法军士兵死于英军弓箭无数,于是立誓战后剁掉英弓箭手引弦一指。可惜遭败,英弓箭手纷纷向法军竖起中指。其炫耀羞辱之意可见一斑。
此后,竖中指这一手势动作便流行于欧洲世界。
传者曰:
如此,中指名声在外,口碑不佳。传者故不隐其恶,亦不妨撰其善。
中流砥柱,正合中指形象。中而最长,莫非暗合中庸则久长。以中指为榜样,可成栋梁之材;行中指之道可保一世全身。中指,以身教诲之德,泽被天下。忍恶名行善事之心,颇感众生。
相比中指,我辈何去从?
食指记
如果面前有桌美食,你早已垂涎三尺,而偏偏此时不宜动碗筷,四下无人之际,你会如何满足这点小小的私欲呢?用食指沾些汤水,含嘴吮吸,便是好吃状。
如果还在十字路口,有路人问路。你若知道,便信手伸出食指,为路人指明方向。
举这两例,可知食指与欲望千丝万缕。前者满足一已私欲,后者引他人往所欲向。
食指的最活络,仿佛欲望的最活跃。谚曰:民以食为天。子曰:食、色,性也。生存欲和秉性欲,神圣不可侵犯。若犯,便极易招反。所以各国立宪护人权,已不觉新鲜。作为人的基本尊严,受保护理所应当。
然而,欲望的雪球越滚越大,欲望的气球愈吹愈大。一旦大到不可理喻,难堪其重,便岌岌可危。
这是食指的祸害么?食指有三节,早已告知再三节制啊。
传者曰:
天生有欲,何必违天灭欲。而欲若不节,岂不弥天。此食指所昭世也。
无名指是五指中一个沉默的伙伴。仿佛天资愚钝,笨拙不堪。但不论伸掌抱拳,提笔执箸,都出了不可忽视之力。可见无名指并非一无是处。
无名指与食指长短相仿,纹理相近,若以中指为对称轴,也免强对称。不过,如果以有欲对无名,可称工对了。食指之欲应与无名之心等量同在。而世人心中是否尚存无名一席之地,怕只有世人自己清楚了。
此中所言无名有别于老子所言无名。但着实借老子之言筌可得一己鱼意。“无名,天地之始。”传言天地始于混沌,清浊未分,也就无谓清浊了,即无名。
屈子曰:举世皆浊我独清,众人皆醒我独醒。渔父曰:沧浪之水清兮,可以濯吾缨;沧浪之浊兮,可以濯吾足。屈子凛于大义而囿于清名,可悲可叹可敬。渔父所言切实中肯。不拘清浊,不可不谓大智慧。
传者曰:无名可保一世无虞乎?有名即与史同流焉?此无名指之问也。
作者简介
王飞,80后诗人作家,毕业于铜陵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。代表作有:《一己诗话》、《神说》、《问计》、《缘起》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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